看著水里一大一小兩個家伙的戰斗逐漸白熱化，葉耀東也蹲了下去，壓好衣服袖口，單手撐著下巴，另一只手拿著手電筒，給它們打光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白鯊幼崽體型大，體力好，他都等了老半天了，也沒見它有嗝屁的跡象。
這雪茄達摩鯊還是不夠給力，螞蟻干不了大象。
不過倒是離的更近了一點，潮水涌上來又退下去時，他感覺這大白鯊幼崽在淺水處都快擱淺了。
而且現在好像開始退潮了，離他剛剛蹲著的位置水位有些下降了一點。
葉耀東往前挪動了一下，拿著手抄網試著往前伸，結果發現潮水退回去后，竟然夠得著了？
只是等他要撈的時候，一波潮水又涌上來，他只能再往后退一小步，免得被浪打到腳。
看著前方依舊相愛相殺，纏綿在一塊的兩條魚，他盯著腳下的潮水，等它涌動了一下又縮回去時，就趕忙上前伸長了手撈網，只一下就把兩條魚都罩進了魚網里。
不過，大白鯊幼崽體型挺大挺長的，手抄網的網口沒有那么大，不能將它完全罩住，只罩住了2/3的頭跟身體。
問題也不大，趁著它在那里掙扎的時候，他也使勁的將手抄網往身前劃拉，企圖借助上面鋼圈的力道，把魚往海灘上拉近，讓它擱淺，這樣就逃不掉了。
他使的勁將掙扎中的魚往前一點點挪動，那條雪茄達摩沙也正好撕咬下來一口肉，從大白鯊幼崽身上脫離下來，并且在手抄網里頭左突右轉的試圖突破網口溜走。
葉耀東看著腳下，因為一波潮水的涌上來，已經濕了的解放鞋，干脆一只手撩起褲腳，直接淌著水上前了。
濕都濕了，還能不干？
都這樣了，只能把兩個家伙撈上來才不枉費他等在那里看了那么久。
他往前走了幾步，感覺手抄網里頭的那條雪茄達摩鯊沖撞著厲害，干脆將那條魚往岸上甩，先弄死了先，免得一會出口傷人。
“走你～”
看著它在地面上蹦噠跳動，葉耀東又收回目光，拿著手抄網繼續撈那條大白鯊幼崽。
因為體型過大，雖然身下還有海水，但是已經不能支撐它隨意游泳了，只能在淺水里搖擺挪動，此時的它已經相當于半擱淺了。
葉耀東再接再厲的用手抄網將它罩住，繼續往海灘上撥弄。
隨著他的努力跟潮水緩慢退去，不一會兒，這條魚算是完全擱淺在海灘上了，只是偶爾潮水涌動時候能沖刷一點到它背上。
“好家伙，只是幼崽而已，都有一兩米大，弄上來都這么費勁，這要是成年的話，一口就能把我吞了！”
他吐槽了一句后，看著這條大白鯊幼崽在那里嘴巴一開一合，魚尾搖擺著，干脆抓著它滑溜的尾巴繼續往岸上拖動。
直到腳下海水沖刷不到，他才隨意將它扔在海灘上，并且打著手電筒去找剛剛扔上來的那一條雪茄達摩鯊。
這魚個頭不大，他用手電筒照了好一會兒，才找到這魚，竟然蹦到了旁邊小石頭堆里面，被一塊大石頭擋住了，還好他眼尖看到了。
距離他甩上來到現在，過去好一會兒，它已經出氣多，進氣少，差不多快掛了。
葉耀東瞅準了掐住它的魚頭，免得被它臨死反撲反咬一口，扔到桶里后，就又去拖那一條大白鯊幼崽。
反正它身上已經坑坑洼洼，傷痕累累了，直接拖回去得了，也不抱了，免得把身上棉襖弄臟了，他媳婦兒還得洗，大冷天的，他都看到她手上長凍瘡了。
老太太一直在門口張望，看到他回來還碎碎念，“跟你說，你還不聽，這黑燈瞎火的，還跑海灘邊去，萬一被浪卷走可沒人知……唉？這么大的魚，哎呦，是鯊魚啊？”
葉耀東將它拎起來給老太太仔細看了一下，“是大白鯊幼崽，還沒長大就有這么大，跟阿海差不多高了，剛剛就是看到，所以才去抓它了。”
“那多危險，這個魚大了會咬人的，這條這么大，抓的時候得多費勁啊，身上有沒有哪里濕了？這鯊魚先放院子里，桶給我，你趕緊進屋把衣服鞋子換一換，看你鞋子都濕透了，別感冒了……”
老太太看到魚就高興了一下下，然后就又關心他來，并把他手上的水桶奪過去。
葉耀東只好拖著魚往里走，“就撈大白鯊的時候，鞋子被海水沖了一下，其他沒濕，等會兒進去泡個腳就好了。這鯊魚太大了，也重，我拖進去就好了。”
“哎哎，我剛燒了一鍋開水，都灌滿兩個熱水瓶了，正好可以給你泡個腳，我去給伱倒。”
老太太將魚提到屋里后，就連忙去拿洗腳盆給他倒熱水，又拿水瓢舀冷水，給他摻好好的，試了下溫度才叫他坐灶膛前。
“剛放了稀飯下去煮，灶膛前有火光，坐在這里泡腳，暖和一點。”
“我自己來就好了……”
“快點把鞋子脫了，不然腳要泡腫了，會感冒的。”
灶堂前的火光映著老太太慈祥帶笑的臉龐，感覺比冬日里最暖的那束陽光還要溫暖。
“抹布在這，多泡一會兒，水不熱了就擦干，我去給你拿棉拖鞋。”
老太太交代完后，就又給他去拿拖鞋，那佝僂的身影在堂屋里來回打轉。
葉耀東笑呵呵的道：“把你接過來養老，我跟撿到寶一樣，能幫忙看孩子，又能幫忙煮飯，有事還能搭把手，你比我娘還靠譜。”
“你娘現在是吃公家飯的，可沒空在家里這一畝三分地轉悠，我一把老骨頭了，也就只能干干家里這些活了，人老了，活動活動筋骨也好……”
“我買了不少的肉回來，等天亮了讓阿清去弄就好了，這大鯊魚要等天亮了，我來殺，把上頭的魚鰭割下來，曬個幾天，到時候年三十晚上，咱們年夜飯還能再加一碗魚翅。”
老太太笑瞇了眼，“魚翅可以，給你們都補補，可惜了，這個鯊魚小了一點，不然還能曬出來更多一點的魚翅，這身上坑坑洼洼的，也不知道被什么咬的，一個圈圈一個圈圈。”
“是桶里的那一條小鯊魚咬的，那條小的兇殘的很。”
她往邊上的桶里看了一下，也看到了里頭那條魚露在外頭的牙齒，“哎呦，這個牙齒跟鋸齒一樣，咬一口，身上的肉都得下來一塊。”
“嗯，剛剛兩個在打架，所以我就一塊抓回來了，放那里你別動，等天亮后我來殺。”
“哎，我不動，你泡個腳就回屋先睡，現在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，鍋里的稀飯也沒煮好，不然還能吃一碗再睡”，老太太碎碎念叨，“不然，我給你泡一碗麥乳精，喝了再睡？”
葉耀東將腳擦干伸到棉鞋里頭，暖洋洋的，“不用忙活了你，坐下來歇會吧，這是給老人小孩喝的，我這么精壯的年輕人喝什么麥乳精啊？浪費東西，我回屋睡覺了。”
“年輕人也能喝……補補啊……”
老太太的聲音還在后頭傳來，他就已經推門進房間，省的她閑著沒事一直圍著他打轉。
真要喝什么奶，母乳不更有營養啊？！
（澀澀噠咩）
林秀清也被他們外出的說話聲吵得半睡半醒，只是一時頭疼起不來，這會才完全醒來，“才回來啊，殺豬殺到現在，我剛剛好像早早都聽到隔壁的說話聲了。”
“嗯，早半小時就回來了，只是去海灘邊看了一下。剛抓了一條大白鯊幼崽回來，有三四十斤重了，明天把魚鰭殺了拿去炸，魚鰭割下來曬魚翅……”
葉耀東邊說邊脫衣服脫褲子上床。
“咋不拿去賣呀？也能賣點錢啊，那么大條，咱們哪里吃的完？而且鯊魚肉又不好吃。”
“賣不了，賣相不好，身上被另外一條小鯊魚攻擊的坑坑洼洼，被我一路拖回來更臟，慘不忍睹。直接殺了自己吃就好了，鯊魚肉拿去炸著吃也香，年三十晚上也讓幾個孩子嘗嘗魚翅是啥味道。”
林秀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，“什么東西拿去炸不香？就你會吃，還鯊魚肉拿去炸著吃。”
葉耀東躺下來將她摟在懷里，親了親才道：“嗯，過年了，吃好一點，奢侈一下，給孩子們肚子里都裝裝油水。”
“他們今年一年到頭什么時候苦過了？人家小孩子在嗦手指的時候，他們兜里可是裝滿了各種豆子糖果紅棗零食的，只有人家看著他們流口水，可沒有他們看著人家流口水。”
“嗯，我兒子怎么可以沒出息的看著別人吃東西流口水？讓人羨慕就對了，以后人家羨慕的地方還多著呢。”
“就會自說自話，剛買了一點肥肉，就想霍霍。”林秀清輕輕的捶了他一下，卻被他摟得更緊了。
“人生在世，只有短短幾十年，就是要吃好喝好，快樂就好。吃能吃多少錢？”
“說的倒簡單。”
“本來就很簡單啊，吃好喝好，過好今天明天，睡覺了，補個覺，等天亮了，還得起來收拾那些東西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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