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來了,他剛才泡著澡,被小丫頭氣到了,再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兩眼一黑。
莫非真的像小丫頭說的那樣?
但緊接著,他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。
這丫頭幾次三番說要離開王府,真要像她說的那樣,她豈會放過如此難得的機會?
即使不會撒腿就跑,也絕不可能耽誤那么多時辰救他。
上官燁目光微凝,幽深的視線落在杜錦陌身上,即有審視,又有探究,烏黑的發絲上一顆顆水珠次第滑落,直抵心湖深處。
“你怎么證明,剛才的話?”語氣雖然冰冷,但那青筋暴起的手卻微不可察地松了松。
新鮮空氣瞬間涌入胸腔,杜錦陌深深吸了一口,努力平靜著情緒。
都怪她多事。
救了這么個自以為是的男人。
微微動動嘴唇,杜錦陌含糊不清地回了句:“奴婢救王爺的時候……”
上官燁眉頭淺淺皺起,眼瞳里閃爍出的幽深不見絲毫削減,他打量著面前女子微微紅腫的菱唇,兀地打斷道:“本王警告你,不要蒙混過關,把話說清楚。”
嘴都被咬腫了,還怎么說得清楚?
杜錦陌真想甩過去一記白眼。
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便忍住那撕裂的痛,一字一頓言道:“奴婢剛才給王爺渡氣,被王爺咬了一口,這,就是證據。”
話落,她抬起下頜。
原本櫻桃般的嘴唇微微腫起,隱隱還有一絲血色。
這血色如此強烈,以至于上官燁竟覺得自己口中也有淡淡甜腥。
他不由得愣住。
剛才他一睜眼就看見小丫頭正跟他嘴對嘴,他以為……
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松開,犀利的視線突然轉移了方向。
“你想要如何?”
小丫頭不是一直想離開王府嗎?
這一次她救了他,豈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。
杜錦陌一時沒反應過來,清冷的眸色微微一頓:“什么?”
“你救了本王,想要什么?”
上官燁一臉淡然,眸底浮現出旁人看不懂的神色,但杜錦陌跟在上官燁身邊十二年,怎么會瞧不出這眼睛里的危險。
別說當時救上官燁的時候沒想到要利用離開王府這件事作為條件,即使想到了,如今也不是提的時候。
而且,只要她今晚拿到印信,明天就能離開王府。
何必在這個時候惹眼博關注呢?
“奴婢想要盡快治好嘴唇的傷。”杜錦陌四兩撥千斤,淡淡言道,眸底心間似乎并未把救人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如此這般,倒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上官燁面色微微一曬,心里更是堵得慌,這就好比他明明下了套子,可獵物卻壓根沒從套子附近經過。
犀利的眸色昏黯莫明,悠悠然掃向面前女子,當觸及那濕噠噠的秋月白時,忽地一亮:“你怎么還穿著這一身?”
杜錦陌一臉疑惑。
這話說得簡直莫名其妙,她不穿這一身穿什么?
“脫了。”
自那薄薄的嘴唇蹦出兩個字。
杜錦陌微微皺起眉頭。
脫了?
上官燁的意思是讓她把衣裙脫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