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渭雖然在唐浩這里吃了排揎,但出門之后很快調整狀態。
等他找到曜曜,已經完全恢復正常,臉上看不出半點郁悶。
“這卷子你花了多長時間做完?”
曜曜:“二十分鐘。”
徐渭已經吃驚到麻木,咽了咽口水:“就、還挺快哈,呵呵……”
說到最后,只剩干笑。
他都花了半個多小時,而且還空出壓軸題沒做……
都說人比人,氣死人。
老師比學生,關鍵還比不過,這得氣死多少回?
“咳!就是那個下周二會舉行區內奧數選拔,也就是一場資格考試,全區前五十才能參加市級賽。你還沒正式開始奧數培訓,如果不想參加也沒關系,咱們爭取明年再戰,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……”
雖然唐浩那番話真的讓他很生氣,恨不得當場證明自己的學生到底多有天賦,但徐渭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以后,還是覺得從長遠考慮,揠苗助長并不可取。
是,南辰曜的確很優秀、很厲害,但傷仲永的悲劇隨時可能上演。
作為老師,他不能為了爭這一口氣,而賭上學生的發展和未來,用不科學的方式滿足自己的意氣之爭。
曜曜沉吟兩秒:“那個選拔也是像這樣做試卷嗎?”
“啊?對,就是做題,按分數排名。”
“參加吧。”
“去年咱們學校入圍了二十多個……啊?你說什么?”徐渭愣住。
“參加吧。隨便考考。我做完就走,也不耽誤什么時間。”
“可你還沒參加過正式培訓……”
“規定只有培訓過的人才能參加嗎?”
“那倒沒有……”
“嗯,那就這樣吧。沒別的事,我先回教室了。”
說完,轉身離開。
身形筆挺,背影落拓,像一棵小小的柏樹。
雖然尚且稚嫩秀氣、易摧易折,但卻充滿了蓬勃向上的堅定力量、不折不屈的堅韌氣質。
就、很……絕!
下午,放學時間。
三小只混跡在“大部隊”中,跟隨人群移動。
校門前堵滿了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,以及各式各樣的豪車。
所以,大家移動十分緩慢,說話聲也從四面八方傳來,嘰嘰喳喳,嘈嘈雜雜。
曜曜走在其中,耳邊聽著各種聲音,頭頂烈日驕陽,這一切都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。
他平靜地感受著這種新奇的體驗,仿佛被人間煙火氣包圍。
不再是孤零零的島上,被無邊無際的大海圍困,看到的下人永遠恭敬、永遠小心翼翼。
外面的世界原來是這樣,外面的生活原來是這般,外面的人原來如此各不相同。
而這一切,好像……還不錯?
“曜曜哥哥,你在看什么?”暖暖見狀,好奇地眨巴眼。
“什么都看。”
“?”
……
同一時間,校門外的一處樹蔭下,一個身穿旗袍、打扮講究的老太太正拉著一個頭發花白、表情威嚴的老頭。
“哎呀,來都來了,你坐在車上干什么?是見不得人,還是腿腳不便?”
“我在車上涼快!誒?你別拽我啊,大庭廣眾之下,拉拉扯扯像什么話?”
老爺子窘迫地掃過四周,沉聲警告。
“少給我來這套!你個老不正經裝什么張三李四?!”
“?!”
沒錯,這老兩口就是傅老太太,以及被老太太硬生生拽過來的傅老爺子。
原本,她是想帶福叔來的,可福叔臨時有事,走不開。
她一個人擔心又遇上余晚舟那個厲害老太婆自己斗不過,剛好那時老爺子正端著茶杯優哉游哉從書房踱出來,然后……
老爺子就成了現成的壯丁。
不來?
直接抓走!
等到車已經開上大馬路,紅綠燈都過了兩三個,傅老爺子都沒能反應過來。
最后車停在京小大門前,他才如夢初醒。
“我看你是瘋了吧?!”
“閉嘴!等會兒見到那孩子本人,你就知道我瘋沒瘋了!”
老爺子不以為然:“見到又怎樣?不就是長得像嗎?作為一個嚴謹的商人,血緣關系這種東西,除非親子鑒定報告白紙黑字放在我面前,我才會信,否則……”
都是空談!
老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,“話別說得太早。”
“我說話從來不分早晚,只看對錯!”
“呵。”
老爺子四下打量了一圈,在扎堆的家長中發現了不少臉熟的小輩。
平時西裝革履、光鮮亮麗,這會兒為了接孩子居然毫無形象,肉餅一樣擠來擠去,關鍵他們好像還挺樂意?
一個個眼睛盯著校門里,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去。
有這么夸張嗎?
就為了接娃?
老爺子搖搖頭,表示不理解,也不懂。
這種事交給家里的保姆或傭人不是更方便?大熱天的,也不嫌熱?
“我不行了,真得回車上待會兒。”老爺子擺手,一臉不耐煩。
老太太表情驟沉:“你敢走一個試試?”
老爺子:“……”不敢動。
就在這時,家長中一陣騷動傳來:“快看!出來了!”
下一秒,學校大門敞開,孩子們魚貫而出,奔向父母。
老太太丟過去一記警告的眼神,然后就開始踮著腳,搜尋曜曜的身影。
“快看!在那!”
老爺子循聲望去,下一秒狠狠愣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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