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書蘭和沈梨剛剛拐進小胡同里,就看到了胡同口左鄰右舍都在納涼。
“你們是沒有看到今天的場面有多精彩,還說什么大作家,結果真正的作家是人家梨梨!”
“沈安柔真的能做出來這事兒?真是喪心病狂啊!我說她一看見梨梨就像是小雞看到了老鷹一樣,原來這其中還有淵源。”
劉大嫂和張大媽同樣是剛從學校里回來。
看到沒去的人,她倆趕緊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講了個精彩。
“梨梨回來啦!”
看到沈梨過來,幾個人手里慢悠悠地搖晃著扇子,臉上帶著笑容。
“張大媽,劉嫂子,李奶奶好。”
沈梨乖巧地打了招呼,把剛從路上買來的水果和大家分了分。
“我們梨梨一看以后就是要當作家的料子,書蘭教育孩子是有方法的。”
大家對于沈梨的乖巧滿意得不得了。
這孩子可憐,從小不在父母身邊長大。
沈永德偏心也不是什么秘密,誰看了都要憐惜幾句。
如今沈梨有了出息,左鄰右舍的都是發自肺腑的驕傲,像是在看自家的孩子一樣。
姜書蘭生怕大家的話會給沈梨造成莫須有的壓力,連忙解釋道:“梨梨最近在準備高考,以后還不知道要走哪條路,作家不作家的,現在說還有點兒早。”
她女兒不必要成為別人口中的作家、醫生或者任何人。
她可以成為她自己。
只要她余生歡喜。
劉嫂子吃著沈梨分的桃子,汁水都快要甜進心里。
“梨梨只是謙虛,她的文章雖然被扣上了別人的名字,可是我們大家也都讀過,梨梨以后會有大出息呢。”
姜書蘭也只是報以微笑,“我的女兒以后有沒有大出息不重要,只要她健康就好。”
姜書蘭沒有太多的要求,知道了沈梨上一世受的苦,她本就心疼得要命。
重活一世,她恨不得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部都捧到沈梨面前。
“是,只要梨梨開心就好,不過今天也是真解氣,要不是親眼所見,我還以為沈永德真的能夠教出來什么大作家呢!”
劉嫂子坐在路邊的石頭上,手里的扇子合了起來,聲音也直接提高了八個度。
沈梨聽得直樂呵。
張大媽也跟著點頭附和,“前幾天沈安柔從家里出來的時候,頭都快要揚到天上去了,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發表了幾篇文章。”
胡同口的人越積越多,今天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,迅速成了焦點。
“這個沈安柔,小的時候還是蠻乖巧的,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竟學了一身的歪氣,我,咳咳……”
張大媽越說聲音越大,到了最后口干舌燥,姜書蘭滿臉笑意地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“張嫂子這是把我們當自家人了,句句可見真心,梨梨,你快去家里打一些水,給嬸嬸嫂子們潤潤口。”
沈梨點頭,順帶把手里的東西放回家。
進了屋子,她關上門進了空間,打了一桶靈泉水,又拿了幾個杯子出門。
胡同里的家長里短少不了,沈梨出去的時候姜書蘭也不知道坐在了誰家的馬扎上,她一一遞水。
“張大媽,您先喝口水。”
張大媽確實口渴了,她笑瞇瞇道:“梨梨這樣乖巧,便宜了景淮那小子,只是太不經常回家,恐怕以后要苦了我們梨梨獨守空床咯。”
她目光慈愛,是真的流露著對沈梨的心疼。
獨守空床……?
沈梨差點沒被嗆死。
好端端地怎么又忽然扯到了這里?
“呀,也不知道是怎么的,梨梨給的水就是好喝,我這剛喝了一杯,就覺得活力滿滿,喝自家井里的水,可沒有感覺這么精力充沛的時候。”
劉嫂子一口氣喝了一杯水,喝完瞬間恢復了活力,她說話的聲音更大了幾分。
李奶奶跟著笑,手里小心握著玻璃杯,“可不是,我還以為就我自己有這種感覺,果然還是別人家的東西好,人家家里的一口水都是甜的。”
沈梨和姜書蘭互相看了一眼,笑了笑。
沈永德一路上踉踉蹌蹌,早上還被人捧在云端,一天的功夫就讓人拽了下來。
潘潔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他的身體。
“安柔在學校都已經暈了過去,學校還是不留情面地要開除她的學籍,這個校長也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沈永德腦袋疼得厲害,一路上不知道咳嗽了多少回。
“你給我閉嘴!她這個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。”
沈永德一路上一言不發,潘潔忽然不知道怎么撞到了他的槍口上,嚇了一跳。
她先是一愣,眼淚說掉就掉了下來。
“我知道你怨我,可是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心疼,不過就是借用了兩篇文章,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?”
“你都不想一想,柔柔她就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,今天被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開除了學籍,她得多難過啊!”
她抽泣著,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。
馬上就是高考了,沈安柔沒有學籍就要自己去參加考試。
她本來成績跟著就比較吃力,沒有老師的監督,前程基本也就毀在了這里。
“你說夠了沒有?今天不管她有什么下場,都是她自己罪有應得,虧的我還把她當成寶貝一樣供著!”
之前有多么風光,現在就有多丟人。
看他暴跳如雷,潘潔料想到了今天沈安柔的下場。
軟的沒用,她只能好言相勸,“柔柔已經夠傷心了,她現在一個人躲在家里不知道有多害怕,今天的事情不如就先這樣過去,等她的情緒恢復一些了,你什么時候找她算賬都成。”
沈永德一把推開了潘潔,“你給我滾,還有你的女兒,丟人現眼的東西!”
今天的事情,他絕不會再經歷第二次。
潘潔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,眼睛里閃過了一抹不可置信。
沈永德平時連重話都沒對她說過一句,對于沈安柔更是百般偏愛與呵護,到今天卻抵不過他可笑的面子?
沈永德還沒到胡同口,就聽到鄰居的議論。
“我要是老沈,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出門了,之前還大肆宣傳,說等到沈安柔賺夠了稿費要再買一層小洋樓住一住,哈哈哈笑死我!”
“誰還沒有個分不清是非的時候?不過他也真是糊涂,放著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,要在外面瞎搞。”
“誰說不是?這文章雖然不是沈安柔寫的,但也是他另外一個女兒的發表的,這手心手背都是肉,但凡他做得不那么過分,以后不妥妥的就是享福的命?”
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落進了沈永德的耳朵里,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紫。
潘潔不敢再往前送,只能小聲地叮囑,“柔柔還小,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沈永德邁著沉重的步伐,拐進了胡同口。
他拖沓著腳步,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。
原本喧鬧的胡同,瞬間安靜。
沈永德從來沒有覺得這條胡同有今天這樣長。
頂著這些人的目光,他只覺得喉嚨腥甜。
區區兩分鐘,他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。
“咳咳,咳……”
終于挨到了家里,沈永德一只手扶著墻上,胸口疼得要命,開始劇烈的咳嗽。
他手握成拳頭,重重地拍在胸口。
不多一會兒忽然開始大口的吐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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