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蓉蓉嘆口氣。

“不是我覺得,是事實如此。”

母雞想了想:“這也不好說,那對母子真是過分,我算瞧出來了,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。”

顧蓉蓉一愣:“你能看見?”

母雞也愣了:“你覺得我看不見?”

顧蓉蓉渾身汗毛有點倒豎:“不是,你能看到外面的一切?”

母雞眨眨眼:“不然呢?”

顧蓉蓉本來半躺在躺椅上,現在一下子坐起來。

那就是說,無論她干什么,母雞都可以以她的視角,看到外面的世界?

想到之前和冷星赫做羞羞的事,幸好那時候還沒有母雞,否則,那不得社死一萬回?

顧蓉蓉吞口唾沫,臉色慘白。

母雞納悶:“你怎么了?”

顧蓉蓉擺擺手:“你讓我冷靜一下,冷靜一下。”

剛躺下去,又彈起來:“不行,我得趕緊找個方法,讓你變成人。”

哪怕不能變人,也不能總在空間里呆著了,否則,她就沒法活了。

母雞感激得不得了,再三拍著胸脯保證,一定會好好做人,好好報答她。

顧蓉蓉也沒法再睡,趕緊去找什么名典古籍,看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。

一夜時間很快過去,顧蓉蓉和冷星赫一早便去后門外巷子口,一邊吃點東西,一邊盯著樂坊的門口。

蘇杳杳昨天晚上去了梁翊川那里,不可能回來,應該會一早回。

正好可以會一會。

顧蓉蓉對這個蘇杳杳,充滿好奇心。

小吃攤上做的是小餛飩,鮮肉薄皮,湯濃味美,顧蓉蓉低聲道:“這味道不錯啊。”

“再來一碗?”冷星赫見她吃得開心,正想再想,前面來了一輛馬車。

顧蓉蓉立即抬頭:“是她嗎?”

冷星赫正欲說話,馬車在小攤前面停住。

“說過多少回了,不要在這里擺攤,”馬車里傳出一道女聲,“聽不懂人話是嗎?”

顧蓉蓉聽著這話,實有點恍惚,還以為自己又穿回去了。

擺攤是位老人家,頭發灰白,趕緊賠著笑臉道:“少夫人安,老婆子不是故意的,實在是今天出來得晚,小車又壞了,推不動就暫時在這里。”

“等收了攤,我找人修好小車,明天就絕不會在這里出攤。”

“不行,我這馬車出來進去多有不便,你這車油膩得很,弄臟了我的車如何是好?”

“這……我仔細著些,不會弄臟的。”

老婆婆窘迫又緊張,臉漲得通紅。

顧蓉蓉看看左右,雖說是后街,但這條路也挺寬,別說一輛馬車,就是這樣的兩輛并行也能走得開。

老人家的攤位也極貼路邊,不妨礙任何人,任何車。

冷星赫湊到顧蓉蓉耳邊,低聲說:“這就是昨天我們看到的那輛馬車。”

顧蓉蓉細瞧,可不是,正是從那條胡同里拐出來的馬車,來自京城,欽天監副監使的女兒。

余州劉家的少夫人。

顧蓉蓉沒想到,在這兒沒等到蘇杳杳,倒是等到這位孫小姐。

“廢話少說,”孫小姐道,“把她的攤子弄到別處去。”

車夫聞言立即下來,過來就想推老人家的小車。

說是弄到別處去,其實就是給推翻,做不了生意。

老婆婆趕緊求饒:“少夫人,求您開恩,我這就收拾,這就走,明天,以后都不會在這里出攤了。”

“不給你點教訓,怕是記不住的。”

“少夫人,我老伴還病著,兒子也去得早,還有個小孫孫要養,就指著我做這點生意賺錢糊口,少夫人,求您開恩吶!”

老婆婆說著就要下跪,但車里的孫小姐不松口,車夫也不肯留情。

冷星赫抓住車夫的手腕:“別動。”

顧蓉蓉擦擦嘴:“差不多得了,這馬路又不是你們家的,這么寬,怎么就過不了了?給別人一條活路,沒準哪天也能救自己。”

孫小姐掀起車窗簾:“你是哪來的?”

顧蓉蓉抬眼看她,兩人四目相對。

孫小姐長得還挺清秀,妝容精致,頭上首飾華麗,襯著她更添幾分貴氣。

只是她中庭偏長,略顯老氣,不過,她很會揚長避短,妝化得巧妙。

顧蓉蓉正打量她,她眼睛微睜,不可置信道:“顧蓉蓉?”

顧蓉蓉心頭一緊,有點懵。

這女人認識她?

不,應該說,認識原主?

怎么半點印象也沒有?

顧蓉蓉表面鎮定,一言不發。

孫小姐掀車簾下車,身邊丫環扶著她,她肚子微隆,約摸四五個月的身孕。

她下了馬車,神色欣喜地走到顧蓉蓉面前,上下打量。

“真的是你?顧蓉蓉,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。”

看她這樣兒,倒像真的挺熟,但一時也分不清好壞。

所以,顧蓉蓉還是不吭聲。

“你不是替了你嫡姐,嫁到長寧王府了嗎?我的天,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
話風隱隱開始不對了。

“你可是庶女,被欺負得頭都抬不起來的庶女,當初你那么膽小怯弱,你嫡姐把你身上掐紫了你都不敢哭出聲。

哎?你是怎么就能頂替她嫁到長寧王府的?說說唄!”

孫小姐捂著嘴笑,她身邊的丫環驚訝道:“少夫人,還有這事兒?還能替嫁?這也太……不要臉了吧?”

孫小姐笑得更歡:“小庶女嘛,本來就沒什么臉。能替嫁也是手段,我挺佩服的,真的。不過……”

她話鋒再轉:“要說人沒有富貴命,怎么都不成,替嫁了又怎么樣?轉過天來王府就被抄了,聽說全家都要被砍頭。”

丫環驚呼一聲:“天吶,這……還有這事兒?剛嫁過去人家全家就被砍頭,這不是災星嗎?”

“這樣的人,婆家也能要啊?”

“誰說不是呢?不過,后來聽說皇上仁慈,念王府之前的功勞,砍頭轉為流放。

聽聞王府隊伍流放出京的時候,那隊伍長得,好幾里都看不到頭,哭聲遍京城,慘得不行。”

“那后來呢?”丫環接著問。

“后來,我就不知道了,我就嫁到余州來了。”

孫小姐掩不住地笑:“顧蓉蓉,你不會窮到,要吃這種東西了吧?”